红楼梦中医病理现象的诗性与理性(5)

来源:辽宁中医杂志 【在线投稿】 栏目:期刊导读 时间:2021-07-2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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摘要:林黛玉自幼便有 “不足之症”,“从会饮食时便吃药,到今日未断,请了多少名医修方配药,皆不见效”[24]。中医认为气血两虚之症,是一种元气虚弱

林黛玉自幼便有 “不足之症”,“从会饮食时便吃药,到今日未断,请了多少名医修方配药,皆不见效”[24]。中医认为气血两虚之症,是一种元气虚弱不足的虚证,表现为气弱懒言、头晕目眩、疲倦乏力等症状。而林黛玉后期的“女儿痨”,则是女性青春期结核病,症状为咳嗽、咳痰、咯血。这些症候在林黛玉身上都很典型,黛玉得知“金玉良缘”已成定局,病势日渐沉重,听到紫鹃苦劝,“微笑一笑,也不答言,又咳嗽数声,吐出好些血来”[25]。而林黛玉落落寡合的性格,也与此病大有关联。王大夫如是诊断黛玉之病:“这病时常应得头晕,减饮食,多梦,每到五更,必醒个几次。即日间听见不干自己的事,也必要动气,且多疑多惧。不知者疑为性情怪诞,其实因肝阴亏损,心气衰耗,都是这个病在那里作怪。”[26]原来林黛玉的刁钻性格是疾病所致,“斯人也而有斯疾也”[27]!而黛玉之病因,既有寄人篱下情爱不遂的深重忧思,又有其“还泪”之先验性,使人不得不叹服作者经营人物性格命运的匠心之缜密。

贾宝玉听说秦氏去世吐血,自云“急火攻心,血不归经”[28],说明贾宝玉确是情痴秉性。而这种痴气是“情种”的本性发挥,也是致病根源。宝玉的几次病态表现和发病症状,多为情志病状。第一次见黛玉,知道她没有玉,即痴性发作摔玉;听紫鹃说林黛玉迟早要回家去,登时心志迷乱,听不得“林”字,见不得“船”;“第九十六回”宝黛同时情迷心窍,见了面,“两个人也不问好,也不说话,也无推让,只管对着脸傻笑起来”[29]。俩人对眼说胡话,黛玉问:“宝玉,你为什么病了? ”[30]宝玉傻笑着说:“我为林姑娘病了。”[31]吓坏袭人,也为二人情感悲剧结局埋下伏笔。贾宝玉发现结婚对象是薛宝钗时,“两眼直视,半语全无”[32]。贾宝玉的情志病症状与林黛玉不同,林黛玉是因情志不遂而损及脏腑,因为她身为侯门千金,不能尽兴发作而郁积成病。贾宝玉的郁闷则可以借贵族公子的任性率性尽情发作,更见其痴气旺盛。也正是这一点痴气,才使得宝玉法身顽石当时“静极生动”,恳求茫茫大士、渺渺真人将其携入红尘历劫,经历了“因空见色,由色生情,传情入色,自色悟空”[33]的证道历程。

秦可卿之病殊为蹊跷,人皆不知其病因,而尤氏倒是无意道出其中缘由:“虽则见了人有说有笑,会行事儿,她可心细,心又重,不拘听见个什么话儿,都要度量个三日五夜才罢。这病就是打这个秉性上头思虑出来的。”[34]由此可知秦可卿之病也由心病而起,无论其心病源自与贾珍的不伦恋情,还是周汝昌、刘心武所谓政治内幕,总归是难以负荷的心理压力导致了秦氏之病。《红楼梦》中另有一人,厨娘柳嫂子之女五儿,“虽是厨役之女,却生的人物与平、袭、紫、鸳相类”[35]。 “因素有弱疾,故没得差”[36]。 曹雪芹写五儿因“玫瑰露”事件病死,高鹗续书却将其写活,并在贾府做了丫鬟。柳五儿之病也属于七情伤内的情志病。

(二)劳烦过度的虚劳症

虚劳症其实也是一种不足之症,病因既有先天的禀赋虚弱,因虚成疾,也有后天的烦劳过度,因病而劳。如果饮食不调,伤及脾胃,或久病产后,失之调摄,皆会导致气、血、阴、阳的亏损。男性则因恣情纵欲、淫逸无度,而使肾精亏损,造成虚劳。林黛玉属于先天虚弱,王熙凤属于后天劳损。还有一个略带喜剧色彩的悲剧人物——贾瑞,也是一种因纵情纵欲、惊吓过虑、虚劳致死的患者。

王熙凤是出身金陵世家的“脂粉队里的英雄”,贾母在欣赏其泼辣性格,依靠其理家能力的同时,也让她三分,戏称她是 “泼皮破落户”“霸王似的”“凤辣子”。最后打败她的,一为贾府败落,二为身体疾病。从第八十三回“元妃染恙”,到第一百零五回锦衣军抄家,贾府一天天日薄西山败落下去,“而这个过程中最重要、最核心的是写‘王熙凤力诎失人心'”[37]。 贾母逝后,王熙凤抱病料理丧事,但家中财力不济,邢夫人从中作梗,乱作一团,草草了事。听了邢夫人的抢白,病情加重,“只觉得眼前一黑,嗓子里一甜,便喷出鲜红的血来,身子站不住,就蹲倒在地”[38]。王熙凤之病,从症状看是典型的虚劳症。其病因显性因素是长期积劳成疾,从“协理宁国府”的过程中,既可察其才智魄力,也可见其操劳辛苦。而隐形因素源于无形的心理压力,有来自整个贾府封建礼教和男权思想的隐威,也有来自不安分的贾琏造成的恼怒。贾府上下人等,上自贾政、贾珍、贾琏这些家长,下至厨役、丫头、小厮,身劳心劳无过于王熙凤者。若以家族讽喻封建王朝,支撑整个家国大厦的,不是为官为宰的大丈夫,却是一个自恃强悍的弱女子,而王熙凤确实也以蛾眉之躯承担着须眉责任和压力,作者这种设计或者另有隐由。俞平伯亦言:“原来书中屡以凤姐比男人,以男人为标准,总似在尊男,实际尊女;名为尊女,又实系贬男。 ”[39]蔡元培则认为,《红楼梦》是“以男女影满汉”[40],“书中女子,多指汉人;男子多指满人”[41]。 无论如何,在王熙凤这一形象上,寄托了作者某种“微言大义”,一种对人生和时局悲戚而无奈的讽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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