论新世纪长篇小说的中医叙述及其文化政治(2)

来源:辽宁中医杂志 【在线投稿】 栏目:期刊导读 时间:2021-07-22
作者:网站采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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摘要:自鲁迅以降,书写医生形象的小说不少,举其要者有穆时英《白金的女体塑像》、沈从文《若墨医生》、丁玲《在医院中》,但明确为“中医”形象书写却

自鲁迅以降,书写医生形象的小说不少,举其要者有穆时英《白金的女体塑像》、沈从文《若墨医生》、丁玲《在医院中》,但明确为“中医”形象书写却极少。就笔者视野所及,唯巴金的《寒夜》,且“中医”作为小说中的人物形象是模糊、淡化的。汪文宣患肺病,母亲主张中医治疗,妻子曾树生倾向于西医治疗。在婆媳的僵持缠斗中,汪文宣最终接受中医治疗。自此,家里弥漫着中药气味,汪的病情也不见好转,却日渐严重而走向病亡。不难看出,巴金对中医的思想立场与情感态度与鲁迅一脉相承,“中医”于此也是文化隐喻,代表着中国传统、守旧文化,西医则意味着先进的现代文明。

可以看出,现代文学三十年对“中医”的文学叙述,其实寥寥。已有的文学呈现,亦都是把“中医”固化隐喻为传统、守旧文化,是展示反传统精神的靶子。原因不必絮论,自五四以来,启蒙与救亡思潮交互纠缠,启蒙之于人的觉醒与时代进步而希冀全盘西化,故中医被视为传统文化的包袱,须决绝地抛弃;救亡则出于民族国家生死存亡的激愤,转向对国民性批判的文化追根溯源,中医也不可避免地成为了劣根文化之源头的“替罪羊”。

在当代文学时期,如研究者所言:“医生形象不再像现代文学过多地纠葛于中医与西医之间,医生形象变得模糊和同一。”[4]确然,在十七年至20世纪80年代文学中有关医生叙述尽管很多,如杨啸《红雨》、谌容《人到中年》、王蒙《名医梁有志传奇》、宗璞《三生石》、刘恒《白涡》等,但人物身份明确标示为“中医”,并以此为书写中心的作品罕见。就笔者视野所及,唯余华的中篇小说《难逃劫数》(《收获》1988年第6期),小说叙述多起阴谋与残杀,但都在老中医的视线之内。长得帅气的东山因为一个引人联想的女人裤衩,看上了丑女露珠。露珠唯恐失去东山,在其父亲老中医的安排下,以一小瓶硝酸作为嫁妆令东山毁容。遭毁容后的东山又杀死了露珠。老中医在貌似平静之中,又让东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,心甘情愿地喝下了导致阳痿的药。子辈们个个在劫难逃,皆在老中医的掌控之下,受其拨弄。“一部真正的小说应该无处不洋溢着象征,即我们寓居世界方式的象征,我们理解世界并且与世界打交道方式的象征。 ”[5]“老中医”在这里象征着无处不在,无可抗拒的,具有传统、历史感的恶魔性力量之存在。

不难看出,在现代文学三十年与当代文学四十年(1949—1989)中,文学之“中医”叙述有几个特点:一是直接以“中医”为叙述对象的作品数量少。二是“中医”形象的文化隐喻呈现为明显固化,即传统文化之象征。三是中医多为反面形象,是否定与批判的对象。

二、新世纪“中医”再造想象的几种类型

20世纪90年代以降,尤其在21世纪,文学的“中医”叙述,情况发生大逆转。长篇小说中不但出现了大量中医形象,而且直接以中医作为书写中心的小说亦呈潮涌之势。更值得注意的是,文本中的中医形象皆是理想化的形态存在,形成了将中医全然“卡里斯玛”(2)化的潮流。综观之,笔者总结出几种类型:

其一是迷魅智者型。“迷魅”一词,源于查尔斯·泰勒的观点:“但我在这里所援引的 ‘迷魅’,正是韦伯的‘祛魅’(disenchantment)这一表达的否定含义。韦伯的表达乃是对现代境况的描述……所以我打算用其反义词作为描述前现代境况的一个关键特征。在这个意义上,那个‘迷魅的’世界,正是我们祖先生活其间的那个充满种种神灵、鬼魔和道德力量的世界。”[6]就此而言,所谓“迷魅的智者”,是指这类中医除医术高明之外,还氤氲着神秘气息,具有神灵般的先知与预测能力,同时亦有澄明、超越、看透人生与历史的大智慧,其医术与言行,似乎很难用现代理性话语去考量。“迷魅智者”类中医形象,贾平凹在20世纪90年代的小说《土门》中就已有之,云林爷医术高明,能治乙肝,又有神谕般洞透世事的智慧,是仁厚村的守护神,被称为仁厚村的“甘地”。在2018年出版的长篇小说《山本》中,贾平凹再次塑造了此类中医形象,陈先生同样是一个充满神秘色彩,具有预测历史、看穿世道的智者。当有人为峪里牲口死亡,老人腿脚走不了路,请其出诊时,他能迅速判断原因是蛇虫之毒。井宗秀头沉,服了陈先生的药,很快就感觉神清气爽。不仅如此,陈先生还有神秘的感知力,当要出诊时,就能预知剩剩要来。看病也充满天人合一的自然神秘感,比如麻县长胖,陈先生一眼看出其肚里有大瘤子,让麻县长回去看树上的疙瘩,说树上有疙瘩,那就还有救,“人和树是感应的,树身上慢慢长了疙瘩,人身上的瘤子就会慢慢消失的”。[7]270更突出的特点是,面对涡镇上你来我往的争斗,陈先生超然物外;涡镇毁于炮火,陈先生已经未卜先知,这颇类《白鹿原》中能预测到几十年后 “文革”情形的朱先生。周大新《湖光山色》中的梅老大夫,亦是一位洞若观火、通达的智者。詹石磴当村主任时几番欺辱暖暖,下台后还是劣性不改。暖暖本想反击,梅老大夫以预测口吻告诉暖暖,詹已有中风之症,还会恶化,犯不着与其生气。下面一番劝慰,更是体现了梅老大夫参透人生、充满宽恕之道的智者风采:“人哪,犯不着为一点权呀利呀的事就生气记仇的,能活多长时间?到最后还不都是躺进土里,说不定几十年几百年后,两个人的坟被风刮雨淋的一平,后人们再犁地种庄稼,会把两人的骨灰都掺搅在一处,谁还去给你分清楚? ”[8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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